原著《壞小孩》的懸念與陰謀藏在《隱秘的角落》裡,不止爬山。

原著《壞小孩》作者紫金陳一直將這部作品視為自己的得意之作,而且是排在前三名的位置。

不過卻因使用了『蘭州拉面』眼淚這樣的修辭,被嘲笑『文筆差』,作者自己論壇哭訴,還掀起過不小的輿論高潮。

再加上,紫金陳誤入『莆田系』就醫,腰傷沒減輕反而加重的社會新聞,更讓這位浙大畢業的懸疑小說作者,在文筆差、運氣差的人設中徘徊了一段時間,不禁令人覺得好笑,寫出冷酷嚴肅故事的大V作家,現實裡有點詼諧,甚至有點『愚蠢』,莆田系的醫院你也敢去治病呀。

正是在這種人設背景的加持下,我開始好奇《壞小孩》的故事。

作為一個先看過劇,再看書的讀者來說,其實還是蠻輕松的,背景故事大概了解,隻是希望能夠從作者視角出發,再回味下這個故事。

不否認,小說確實令人感覺到帶著東野圭吾風格,有腦洞、懸念、反思和空白。

更難得的是,對比劇情和小說,竟讓人覺得兩個故事都不乏精彩之處,而且劇本改編後的人物、故事更加立體,要知道在如今審核風格下,既要保證播出,又要吸引觀眾,是不容易的。

01 人物減法處理

原著《壞小孩》的懸念與陰謀藏在《隱秘的角落》裡,不止爬山。

原著中,嚴良不是『壞小孩』三人組之一,而是一位經驗老到的刑偵專家,同時還是一位大學數學老師,人物身份的加持,突出營造出嚴良縝密的思維邏輯。

而作品中,其實還有一位警察角色,那是主人公朱朝陽同學的父親葉軍。

讀者角度,如果出現一位伶俐的破案專家,那麼有一個比較廢柴的角色或者非常棘手的案件出現,節奏更加緊湊,但小說中,葉警官其實也不廢,案件都基本有主要證據,並不能說出現棘手的環節等待專家解答。

於是,在影視劇中,嚴良不再是那個揭秘的專家,而是代替小說裡愣頭愣腦的『傻』小孩『耗子』。

減法的處理,正是改編的巧妙之處。

擁有原著粉的小說改編是具有一定風險的。

《知否》的電視劇將女主穿越的情節改編為古代身世悲慘的庶女,合情合理,情節連貫,反倒比穿越人物到古代『種田』的故事收獲更多受眾。

當然,影視題材改編得到否定評價的更多。

02 角色刻畫立體

如今三個壞小孩的扮演者,都已經在其他影視劇中綻放光芒。

《去有風的地方》中的夏夏正是當年《隱秘的角落》中的嚴良,長大的小演員如今刻畫角色也是入木三分,17歲少年演出了22歲大男孩的羞澀和糾結。

除了三個小童星,秦昊、王景春、張頌文、劉琳更是毋庸置疑的演技派,業務能力有目共睹。

劇中,劉琳飾演的母親與兒子爭執的對手戲中,劉琳上演了『眼淚』逆流的能力,控制與張力,絕非普通流量演員所能企及。

而小說,尤其懸疑小說,重頭戲必在主線破解謎題上,對於其他任務的刻畫則不得多費筆墨。

網文在乎閱讀體驗的『痛快』,過於細膩的描寫,反而令情節拖沓,讀者就未必買賬了。

影視劇,則可以通過演員的幾個動作和表情,讓故事更加飽滿和牽動人心。

比如,秦昊飾演的張東升在推下嶽父母之前的那一處猶豫,是魔鬼是天使,全憑一念。

這一處的情節處理則是小說中沒有體現的。

03 情節杜絕照搬

改編的困境往往在於,跟著原著照搬,情節全被預判,熟悉原著的讀者隻能鑒賞演技,缺少與劇情的粘度。

若是作大幅度刪改,情節邏輯容易出現矛盾,成為敗筆。

但是不得不說,小說的後半部分,小孩子作案的勇氣往往來自於未滿『14歲』這一條法律知識展開,後面更是出現朱朝陽大筆一揮,簽下民事合同,實則是一份『效力待定』契約的情節硬傷。

此外,小說中普普的感情線對於後來案件的發生,也顯得支撐力不足。

若論萌芽『愛情』似乎缺少點唯美和契機,若論懵懂『義氣』似乎也缺乏強有力的情節支撐。

小說中,諸多人物的命案,確實最後刻畫了一個縝密的『壞小孩』和優秀的『學霸』對比強烈的朱朝陽,但如果在影視劇裡,主角總是反復喊著『未滿14歲』就可以作惡多端的話,就難免過於單調。

影視劇通過鏡頭刺激感官,小說通過文字塑造意境,雖然都在造故事,但推動情節的『引子』卻不能都利用一種方式。

影視劇則對後面案件的處理做了很大刪改,主要圍繞『爬山』命案展開。

有些評論說,這是為了能夠順利播出通過審核,弱化主角暗黑,洗白人物的手法。

倒也不能如此絕對,影視劇播出自然有其生存法則,但劇集能夠引人入勝,收獲觀眾好評,重點還是需要相對自恰的故事,故事中需要有各種情感交集的人物,人物又要寄托諸多背景串聯和塑造,情節和邏輯都不能出現太多漏洞,才能在講好故事的前提下,升華到講感情,講主題。

影視劇與小說共同的主題都離不開青少年成長話題,小說最終的暗黑情緒不得不來想到東野圭吾風格,聯想到讀《白夜行》與《惡意》最後的一聲嘆息。

影視劇的處理上比小說明亮,不過也確實令人反思到社會命題。

由此想到是枝裕和的電影《無人知曉》,他曾在書中寫道『並非從單純的黑與白的對立出發,而是用灰色的視角記錄世界』。

電影或者影視劇,鏡頭是直接的語言,然而鏡頭若直接給到了觀眾說教之感,則失去了大半色彩。

塑造反派不難,但立體矛盾的人物給人們帶來反思,則更具有沖擊力,能感受到這是影視劇和小說都在尋找和嘗試的。

但客觀講,這種沖擊似乎還欠缺一些火候。